消除皮肤白癜风 http://www.znlvye.com/m/CMJ-星河不可及03:50来自故人汐社
每一个雨季,总少不了一些辗转反侧的人,闷热与声响,有一种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称心如意的感觉。
麻将声,雨声,酒吧的歌声,斜对旁窗户照射的灯光,像极了天正渐明。
明明是两堵墙一条空巷的距离,明明该是交杂错乱的样子,却都变成了隔壁邻居回来的开门声,格外清晰。
深夜里,手机要调到最暗才能明亮得入眼,白天又要去贴近那份光亮,才能有所见。
知道迟早要入睡,正常七八分钟入睡的人,慢了一分钟也会像是整夜的难眠。
我们在深夜里徘徊的时光,也许一开始都只是游戏,装得休闲舒心,放纵得有余,适应得心应手,最后会相信只需要前九十分钟的深眠,可以换一夜的舒心。
也许,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人在书本里,寻找契合的每一个瞬间,那些一次一次被推翻的说法,反而成了一种个人进步的安慰剂。
同样的岗位,有人选择安逸,有人选择辛劳,也许都很快乐,也许都不入心。
容易入梦,也容易清醒。
师妹总是问我是不是喜欢季羡林,也许在我心中,像张爱玲、李清照、余秋雨等都比季先生占得多吧,谈不上多喜欢,也谈不上不热爱。
毕竟《心安即是归处》给过我一份治愈,再读也是一份心安。《我爱天下一切狗》又让我回忆起了一些往事,那段空白的记忆,似乎开始慢慢填补,无论是梦还是真实的,都让人感到踏实。
我也曾问过自己什么叫人生?如果充满意义与价值的才是,那无非也就像季先生说的是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
可我,并没有如此顿悟,只能安好一方,唯一清楚的就是季先生的人生信条:真实,因为我也珍惜每一份真实之感,生命本来没有名字,唯有真实。
所以,无论是真切还是虚无的过往,心底的感受才是最真切的,无论是否承认,最终让我们感到舒适的还是会因感性战胜了理性。
无论是夜来香里的王妈,还是童年的白面馒头,又或是季先生说的生如夏花死如秋叶、灵魂独立无畏孤寂的当下生活,最终行于天地之间,每一次都是再遇自己,才不会觉得生命索然无味。
就像许多人都觉得的事,季先生却直言如果有一天他没能读写文章,清夜自思,便会深感内疚,认为是白白浪费了一天,他的真实之感总是显得真实,就像时间毫不留情。
梦里,还是那个男人,快四十了的高大个,还没讨到老婆,家里有个跛脚寡言的爹,有个黑胖黑胖热情的娘,整天喊着他的儿:“瓶子......”,也不让他外出打工,还有个卧床的祖母一直在等着有人来接她。
灰黄的土砖堆砌的房,偶尔可以听到收音机传来的声音,还有那种黑白电视机信号不太好的滋滋声,摇摇天线或拍拍电视机就会有画面。
最热闹的时候是过年杀猪邀请的亲朋好友,他们总说亲戚不走就不亲了。
每年只要是有一点八竿子打得着关系的人,都要请来坐坐,吃一口天然的猪肉,还要讲着没有喂过饲料,就是这肥土周围的草养的,又壮又健康。
现在想想,可能后来卖猪挣钱了也跟这有关系吧。
就他娘的那个热乎劲,整个村子都知道她家养猪,有好吃的免费的猪肉,谁也都乐意宣传宣传。
我也不知道我算哪门子亲戚,每年都是被背在背上,过年那个季节,即使裹得严实,在摩托车后面吹上一两个小时的凉风,最后就为了吃上口猪肉全席,如果不去我还不乐意,即使明明知道会感冒吃药,还是要去。
去了就坐在老祖母旁,听她断断续续地讲故事讲她的事,他们家的事,她们村的事,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总是喜欢拉着我的手,我还问过为什么老祖母的手硬得像筷子,总想把手缩起来,老祖母却以为我在跟她玩躲猫猫。她笑起来就可以看到没有牙,我时不时还掰掰牙炫耀着自己有好几颗牙。
如果不是那阿婆每年都要悄悄塞给我五块钱的红包,瓶子叔要给我好多小朋友吃的糖,还不让我告诉家里。我都差点以为我是为了啃一口猪蹄,听一段模模糊糊的故事。
他们可能不知道需要扫一天地才能挣一毛钱,然后偷偷摸摸去买一毛钱两块的牛轧糖的我,五块钱对我来说多么重要。
也许是因为小朋友的秘密和欲望的满足感,都太容易。
大人总是聪明,容易看出端倪,还要总被吓着如果不是小朋友吃的糖,小朋友吃一颗牙就会长虫,全会变焦,害得我总是提心吊胆,时不时用手掏掏,照照镜子看看。
而我只需要每年去瓶子叔家一次就能满足一年的量,还能藏点钱,这对我来说即使躺上半个月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后来听说,老祖母被接走了,他们家又热闹了一次,全是哭声。
那也是唯一一次热闹的时候,我没有去,为了五块钱默默地不开心了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去的时候,旁边建起了新房,爸妈以为我在背上睡着了,悄悄跟阿婆说这丫头跟祖母感情真好,走的时候一个月都没好好吃饭,就别带她去以前那屋了。
换了别人给我讲故事,一堆火,七七八八的人,讲的都是些什么,我也不大明白,也记不清了。
可我以为,就在那屋才有五块钱,趁她们兴致正浓,我悄悄溜走到处找,终于让我钻到了熟悉的那个屋子,推开木门的时候有点吱吱的声音,踏上门槛便看到深棕色木床,只是床上没有老祖母了,空空的,床边墙上挂着一个长杆的称,还有一坨铁......
没有回过神,就被阿婆抱住了,她说:“你这娃,还不怕,就跟你老祖母感情好,你老祖母没白疼你......”
那年,我收到了五十块钱的红包,有史以来最大的私房钱。从来没一个人有过这么多,好像都够一学期的学杂费了吧,心中有说不出的窃喜。
回到家,还在想把钱藏在哪儿,爸妈就把我抱在怀里,开始问我红包,说是长大了给我,现在我还小,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给我。
那时我才知道每年红包都是老祖母给的,最大的也是老祖母留的。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觉得充满了遗憾,在梦里,又那么真实地回到过去,老祖母说:“小丫的手,摸起来啊,软软的像猪蹄......”
这次,真的忍不住啃了一口自己的手,真的只是为了猪蹄。
又一年的春天,听说瓶子叔终于娶老婆了,还是个什么外族人?听他们说少数民族的女子都很漂亮,头发长长的有着修边的发髻,长得还瘦瘦的。
刚去镇上上学前班的我,再也没去过。听多了光棍的可怜,这时心里却真实地为他感到高兴,爸妈说以后带我去,又多个人陪我玩了。
我等了一个又一个寒假,始终没有等到多个人陪我玩。
那年终于要去了,不为了那个红包,我还带上了一包从镇上买的软糖,刚上小学的我就开始想听那里的人讲故事了。
可我,还是没有去成,爸接了一个电话便急匆匆地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人跑了,瓶子叔的老婆跑了,没追上。村里有人念叨,这多好的一个人,老婆还跑了......
也许是时间里的人和事多了,过去的东西,很容易就会被一件接一件的新鲜事物掩盖,渐渐地没有了那么多的思念。
也许是长大了,爸妈给钱了,给的东西多了,也没有了以前那么多的感受。
也许是亲戚不走真的不亲了,后来听说瓶子叔又娶老婆了,是一个猪老板的女儿,我的心中也没有当年的那份喜悦与祝福。
也许,就像季先生说的心安即是归处,开始活在当下,珍惜着时间里每一份生命的未知,才没有了那么多的遗憾,清夜自省,才没有了那么多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