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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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馨小仓鼠银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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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HAPPYNEW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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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只剩下倒数三天了,在这新旧更替的日子里,今天给大家分享一个轻松的愉快的东西,那就是来自山西的11岁小朋友张心馨写的童话故事,过年听围炉烤火听童话故事,温馨又舒服,(*^__^*)

小仓鼠银银

by张心馨

张心馨,女,年1月27日生,11岁,就读于山西省永济市电机小学六年级五班。诗作入选《当代诗经》、《新世纪诗典》、《新世纪中国诗选》、《中国诗歌排行榜》、《自便诗年选》、《给孩子们的诗》、《先锋小作家》、《小学生拼音报》、《新世纪诗报》(韩文版)、《*河晨报》等。有作品被译为英语、韩语。年12月,荣获《中国诗歌报》“我的父亲母亲”诗歌大赛鼓励奖。年9月荣获“《新世纪诗典》年度90后、00后十大诗歌新秀”称号,年11月荣获第四届小诗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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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银是只仓鼠。

它浑身雪白,一身纤细的毛在灯光的照耀下美丽得简直像天使背上的羽翼。小小的,黑黑的眼睛说是贵妇帽上的装饰也毫不夸张,性格温顺地简直……怎么说呢?它不懂什么是拒绝,即便我要它把吃的分给另一只仓鼠,即便是仇敌,它也会稍稍犹豫一下,“好吧”永远是它的回答。

这只仓鼠出生在熙熙攘攘的宠物市场中,它有兄妹三个,它是老二。店主一看,欢喜得不得了,于是给它们四个各取了一个“贵”的名字——金、银、铜、铁。它们的父母叫贝贝、圆圆,四兄妹经常戏称其为“老贝”、“老圆”,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

但好景不长,一家人分离的时刻很快就到来了。小铁溜入主人房中偷偷听到谁要被卖出去了,不听不知道,一听可把它吓得呀,连蹦带跳地钻进了鼠窝。好不容易牙齿不跳迪斯科了,但还是没有缓过来,一股脑儿躲在了木屑里直发抖。

老贝老圆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直躲在木屑堆里发抖,奇怪得不得了不得了,两人一起对着木屑喊道:“铁儿,出来!你银银哥叫你去玩!”两人相视一笑,认为铁儿一定会出来,它那么贪玩,不出来好像不可能。

铁儿在里面发着抖,木屑一片片落到地上。它听到“银银哥”的时候身体突然猛地一抖,耳朵里似乎又出现了主人在房间打“对……要银狐的呀……噢……公的还是母的,公的?……哦,行,给你一只纯白的,公的,温顺的,对吗?……好,便宜点,二十一只,行吧……”

木屑丝悄悄钻进它的鼻孔,它打了个喷嚏,木屑飞了起来。它抬起头,看着木屑落地,脑中窜出一系列分析:

“这家店仓鼠不多,银狐也很少,一共只有……三家,一家没有男生,一家背上全有三线样的分支叉纹,说明只能是自己家的人。至于性格,数银银最文静,难道……”

这时,银银正和铜铜在另一家玩,这家全是女生,银银暗暗爱着其中的一位,她叫千琪。

银银温顺,千琪美丽,三家人都认为他俩在一起是纯正的天经与地义,在三家人的起哄与追问下,他俩,原本没有一点感觉的他俩,竟彼此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晌午了,主人来放食,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冲的姿势——两腿撑起,上身尽量匍匐在地,前爪搭在地上,对食物那是一个志在必得。

平时主人总是要先戏弄一下他们,先拿出三四粒鼠粮,往后面撒去,总有鼠迫不及待地向后奔去。开始一大群,后来时间久了,只有两三只上当。然后主人会抓一大把撒在鼠群身上,有的看见地上有,就毫不犹豫抓在手里,并立起身子来吃,哪里想到背上的一粒粒食物,全都打在后面那只仓鼠的脸上。它睁开眼一看,哇!好多好多吃的,堆积在面前像小山一样,难不成它们是从天上来的?大家都很纳闷。

银银边吃食,边想起了……

那一天中午,像往常一样,大家集中在一角准备吃饭,他跟在千琪后面,闭上眼准备迎接那从“天上”来的食物。“咚”!一颗食物,划出优美的抛物线,正好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睁开眼,看见她立在他的面前,雪白的毛,美丽极了,在他眼里,她就是上头派来的天使。

从那时,他对她产生了好感。

不知不觉,便吃了个半饱,银银绅士地用手抹抹嘴,陪着铜儿散步去了。

银银和铜儿边说边笑,俨然一对好兄妹。

脚踏在木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踩在枫叶上似的。天气很好,淡淡的云浮在天上,像一丝丝棉花糖,银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尝到了空气中漂浮的一丝丝甜味。

银银喜欢甜,他的心里是甜的,爱是甜的,爱的人也是甜的,友谊是甜的,朋友也是甜的,父母的爱是甜的,父母也是甜的,食物是甜的,云是甜的,空气也是甜的。

原本就想这样一辈子,一辈子将自己放在糖瓶子里。

若不是铁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打破了这慵懒午后的寂静。那场面,比油画还美,比毕加索还生动,比国画还灵动,比素描还细致。

铁儿说:“银银哥,你先跟我来!”一边扯过银银,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自己潜入主人屋中偷听,到推理分析,再到自己的焦虑,一清二楚地跟银银都说了出来,它边咬指甲边说,脸红扑扑的,明显是狂奔过后的样子。

银银瞅了瞅它,想起铁儿平时老喜欢捉弄人,自己有一次差点也被拉下水。半信半疑成了一点都不信。但他看着铁儿脸上的红晕,再看他的耳朵还在一跳一跳,明显十分紧张。又想到铁儿还算是一个重情谊的人,心又放松不起来了,他还是尽量地保持镇静,略带紧张地问道:“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铁儿嘘了一声,耳朵又抽了抽,神情突变,对银银说:“主人来了,你快跑!”

银银撒腿就跑,跑啊跑,边跑边想自己该找个藏身之处,不可能一直跑,就算有那个体力,也没那个勇气,更何况一只四处乱窜的仓鼠是最引人注目的了。

银银胡乱想着,耳边传来一阵令鼠胆寒的脚步声,又大又沉。他神经一紧,脚步不觉地又加快了速度,但是主人两三个大跨步就到了自己跟前,走投无路了。背后是主人,一旁是鼠窝,前方右面都是铁丝网。它第一次恨上了铁丝网,虽然它帮仓鼠们挡去凶狠的冰雹。但在这一刻,银银恨它,恨它不能放自己出去,恨它将协助主人把自己买出去,将自己和爸爸妈妈、哥哥、妹妹,还有自己的千琪分开。世界如此浩大,以后又去哪儿找他们?它闭上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向前撞——

没有用,没有用,铁丝网仍然是那么坚固,不能通融一点。他的脑袋生疼,用怨恨的眼光看着铁丝网。主人用温热的大手将它托起来,奇怪它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用舌头舔自己的手。在主人眯上眼,浸入回忆中时,他悄悄地张开嘴,咬向主人的手掌心。记忆中的微痒变成了痛,那么痛彻心扉。主人的手本能地一缩,银银摔在铺有稀稀拉拉木屑的地板上,身子正好和水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它摔得够呛,主人又拍拍手:“罢了,罢了,48小时发售,明天也是赶的上的……”他嘟囔着远去。

银银还在眼冒金星,它还数着,一颗,二颗,眼睛里有螺旋状的圆圈。一对布丁路过,见到平时绅士极了的银银竟躺在地上,爪子还向上方一伸一伸,便窃笑着走远了。

他意识到自己只能和家人独处一个晚上了。已经六点了,他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和肢体疼痛的双重攻击,从水泥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

吧唧!

又一下子趴到地上了,吃了满口的木屑,又苦又涩,轻轻吐出来,木屑团成一团,还粘上了亮晶晶的液体。清淡的薄荷味,萦绕在心中。他用力睁开眼,蓝色顶棚板子映入眼帘,他爬起来,摇摇摆摆地走回了家。

爸妈一见他摔成这样,可吓坏了,又是让它躺在松软的木屑上,又是往他嘴里灌水,又是把浸了水的木屑放在他的头上。他晕晕乎乎,竟对父母说出了实情。

银银醒过来了,见老爸老妈正用惊恐的眼神瞧着自己,干咳一声:“怎么啦?”爸爸松了一口气,说:“你啊,刚才一点一点的爬回家,我们可吓懵了,还以为谁陷害你呢。还有就是你在梦中竟然说什么你要被卖出去了,我和你妈都捏着把汗,以为你是摔了一下,大脑摔坏了。幸亏没事。还有,铜儿呢?这小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

听爸妈竟知道了实情,银银吓了一跳,自己应该是摔后吐真言了,怎么办呢?现在不说,承认那只是梦话的话,明天走时,又怎么办?于此让他们担心一辈子,后悔一辈子,还不如在今天——留在家中的最后一天。说清真相,长痛不如短痛,嗯!但……又该怎么说呢,面对父母,他的语言能力似乎消失了,嗯……呃……了一阵,他硬着头皮说:“我,我出去,出去找铜铜。”边说边从父母身边窜过,一溜烟的又跑了出去。

外面,空气清新,蓝色的顶棚比蓝天更浓

艳。木屑散发着薄荷的清香,淡淡的,又不可忽略,像香皂一样,将它的头脑清洗的一干二净,它用力的打着滚,想用自己的拥抱将这一片片木屑变地温热。它忘了自己到外面的目的,只是奋力的放松自己。

说来也奇怪,闻到木屑的清香,原本糊里糊涂的头脑清醒得一塌糊涂,这正是他在家求之不得的呀,但在与自己独处的时间中,它并不好——反倒是一种恐怖。头脑飞快地计算自己留在家中的时间,数字在脑中旋转,孤独的寂寞感爬满了心头。

肚子响起来了,与树上的布谷鸟相附和,银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他非常饿,吃的狼吞虎咽。父母欣赏着儿子,像在欣赏达?芬奇的油画。

铜儿欢乐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把老姐撞了个滴流转,金金好不容易停下来,铜儿拍拍肚子,满意的打个饱嗝——饱了!银银还在吃,爪子抓满满一把就往嘴里送,也不怕被噎着。快嘴的铜儿冒出一句:哥吃的样子真像《最后的晚餐》。停顿过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银银抬眼看了看,父母在勉强打趣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全场填满了沉寂。

……

铁儿也回来了,毛毛糙糙的他像一根引火线,直接点燃了现场气氛。金金拉着铜儿聊着天,一会说起银银的吃相,掩嘴偷笑,一会儿说到身材,铜铜还自豪的摆了个POSS。银银嘴里塞满了东西,只能“唔,唔”地叫,铁儿钻了这个空子,趁机拉着银儿是一阵疯跑,银银唔唔的叫个不停,简直像只白色的救护车。

铁儿停下来了,“吱”——一声,铁儿戛然而止,可怜了背后的银银,止不住地向前冲去。对此,铁儿早有准备,稍微一个侧身,银银便一头扎进了墙角的木屑堆中。

嘴里没有食物了,没法装傻了,他从木屑堆中出来,甩掉身上星星点点的木屑,开始准备面对现实了。

他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咳嗽了几下就开始连比划带说,从头说到尾,没有一只鼠听他说,还不是因为他上次被铁儿骗了,一本正经的说天要塌了。当时可没把一家人吓死,金金和铜儿更是一天到底都在木屑堆里求爷爷告奶奶,一家人心神不宁。这次,大家都认为是铁儿做怪。一定,一定一定在玩“狼来了”,于是,大家都在用被烽火戏过的诸侯的心情来对待:“绝对不能信!”

但是看着他红红的脸,鼓鼓的肚子,再想一想他刚才的吃相。转念一想,银银还算聪明,吃一次的亏就不会再吃一次了,老实的呀,所以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是真的?

爸妈联想到今天下午,脸瞬间变得煞白,多愁善感的金金不知真假,只见父母脸白了起来,自己不禁担心,银白的皮毛下透不出一丝血色。

这几秒钟像几个世纪,他们的头脑转过无数道弯,直到那个无法迎接的结果——真的!

父母努力撑开笑容:“即便它是真的,我们也不该浪费这个清爽的夏夜,更何况,这是二儿的最后一个团圆夜,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让我们大家快乐与他告别,我们的小绅士。”

他们出去看星星,金金说星星像一颗颗钻,铜儿说,它们是一个个电灯泡,铁儿说它们是大漏勺上的一个个洞,在银银心中,那却是一颗颗泪,是父母思儿之念,是儿女缅亲之痛,是骨肉分离的不舍,是少女少男的永别再不见的一颗心。一颗颗泪是他们的一个个痛,痛彻心扉,痛的欲罢不能。

今天不知是什么节,空中升起一串烟花,很好看,满天都是蓝色的星星,金色的麦穗,红红的花朵,中间镶着*色的花蕊,红中透*的苹果上面盖着绿油油的叶子。四兄妹兴奋地拥抱,金金的脸上湿乎乎的,好像只有铁儿对分别不屑一顾。

“这是为什么呢?”

“世界这么小,我们多会再相见。”

看着调皮的铁儿一秒变认真,银银扑哧笑了。铁儿变成了一脸苦恼,见到弟弟如此伤心,银银轻轻抱了抱他:“没事,我会想你的。”

铁儿受不了这种告别,他钻出银银的怀抱,又开始活蹦乱跳,说:“让我们跳起来!”边说,边夸张地扭着,好像一根麻绳。

瘦小的铁儿跳着肚皮舞,不由得让铜儿感叹着,铁儿呀,你是怎么了?身上长虱子了?

金金看不下去了,蹦上“台”去,一来就翻了个侧手翻,银银扫视着身边的人,不想却和爸妈骄傲的眼光来了个“硬碰硬”,银银勾起嘴角一笑,既潇洒,又有一种绅士的感觉。

铜儿活泼地跳上去了,迪斯科是她的主调。左边扭扭,右边扭扭,不时还在地上打个滚。她是那么活泼,把迪斯科跳得像是一只活泼的小鸟,像是马上就会展翅飞翔。

贝贝,圆圆相视一笑“下面,该我们了!”

四个兄妹惊呼一声,原来,老爸老妈也会跳舞!

台上的父母不再是一对大叔大妈,倒像是会跳舞的潮鼠。老爸的手扶在妈妈腰间,优美地来了个下腰。这个画面在人看来可能十分滑稽,但在仓鼠们心中,那是一对在热恋中的情侣。

银银入迷了,台上一人一种风格,三姐弟突然停下了舞蹈,一只朝着银银“哼哼”了一声,银银意识到:台下就自己一个了!他跳上台,在中间学着太空步,银白的皮毛好似雪白的西服,不急的舞步间却处处透露出绅士的优雅气质。一瞬间,别的舞步都成了伴奏,耳边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闭上眼睛,臆想的世界中,背景音乐是狂热的美国摇滚,他完全陶醉了。

可正在这时金金用脚轻轻的碰了一下他,他带着那么一丝的不悦睁开了眼,没有看到台下正是他的那个人——千琪。

她温文尔雅地看着银银,许久才开口:“原来,你的另一面也这么讨人喜欢。”

她也跳上台,学着古代人跳舞。银银不知她跳上了台,继续跳着,只觉后面有鼠毛轻轻掠过,银白的细毛间散发着清洁的香气,以使他注意力转移,不耐烦的眼睛轻轻一挑,竟对上了一对含笑的眸子——是她!

他开始不知所措,气场完全消失,脸色绯红,可以说这时,连铁儿跳的肚皮舞好像都比他高傲了。想不出说什么,他的手自作主张地去牵她,全身都在起哄,胳膊不知从那儿来的力,一把拉来她。

他们跳起了舞。

月光皎洁,洒在他们身上好似为他们镀上一层银色的外壳。人类不是有个小金人吗?鼠类有一群小银鼠!

一会儿,她消失了,大家才发现自己累得发抖,都准备休息了。

银银倒在木屑上,两手无力地揽着木屑,意识迷糊下来。

突然,身边多了一团热,银银睁开模糊的双眼,依稀看清那是铁儿,慢慢的,另一边也来了一只鼠,热让他的意识更加模糊,甚至连看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耳际,一声铁儿的惊叫,铜儿、金金,你们怎么都来了?哦…爸?妈?

银银用尽力气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群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分不清哪是谁,只觉一群热包围了自己。一阵清风吹来,身上的木屑掉了,清香送来阵阵花香,吸一口,哦,这是夜来香,这是茉莉花,那是百日红……

一股熟悉的清香把自己围住,头脑一下变的清醒起来,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水,一睁眼,水把月光扯成几道,他又再次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睫毛上挂满了一颗颗小星星。亲鼠的脸映入眼帘,温和的水一般。

大家只对视了一秒,笑了半秒,沉默了半秒,都又躺下了。

至少,在银银眼里,这个夜晚很美很美。

金金认为,这个夜晚前面像可乐,新鲜刺激,后面像酒,入口劲大,味浓。

铜儿说,这个夜晚,我就不抒情了,反正挺好的!

铁儿挤挤眼,就跑了。

晨风拂面,又一天,银银第一个醒来,望着熟睡的家人,他想: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吧,今天最后一天,让家人都犯起床气可不好。

8点的早晨,天空亮,一地阳光。但光照在那边一排排装满了木屑的小笼了上,阳光透过略带水渍的透明塑料时,折射的光线不再那么透亮,好像从清爽的薄荷糖成了呃……甜腻腻的白糖。

银银拒绝看它,头低垂着走来,不想地上有根树枝,当场把他绊倒。

“咚!”

一声撞击地面的响声。

手破了一点,血液不忍寂寞地跑出来玩,很快染红了一片木屑,一扬手,它飘忽飞下,落到地上,一片片*中多了一片红之枫。

走了两三圈,听见一家鼠咋咋乎乎的声音,他们起来了!

两个急性子跑出来了,是弟、妹。明显,他们吃得很着急,铜儿嘴边一圈湿漉漉的,刚才一定趴在碗沿狂喝来着,爱美的她,时间一赶就不知道吃,只是喝水。铁儿更夸张,不仅眼角有一粒粒*色凝结物,跑来时,身后还有木屑飞扬。

Look这对活宝,银银HaHa大笑。

听见一阵脚步声,银银笑不出来了。

冲动把他灌醉,主人一见他,便套上了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却不失敏捷地抓起他,银银撕咬着柔韧的橡胶皮,却一点用也没有,它平复平静,阳光在右眼里反射成一格格升起的倒计时。

他不想做无用的挣扎,同时也想给家人留下一个从容的印象,让他们的印象中,他们的儿女兄妹是从容地走的,将来一定有个好住处……

他试图刹车,不等停,来看小仓鼠们的小主人先看不下去了:“爸,咱能不卖吗?咱家钱够花吧!”

他一片好心,却招来一个白眼:“不卖了它,怎么给你买小汽车?”

小主人还不死心:“不要了!我不卖了!”

主人头也不抬,一句冰冷的语调把他搞懵了:“那将来,你上大学呢?”

小主人无奈地走开,边走边嘟哝:“上大学找工作买房买车的钱我自己赚,不要你管!”

目送瘦小的身影走后,银银想对他行少先队礼。

看着满满一盒木屑,他犹豫了,在上面打个滚儿,一定很舒服,不像家里那样,打个滚都疹得慌,那里那像这儿,就算来个高空跳水,相信也不会碰到任何东西。

很快,这个念头消失了,银银对自己说:“怎么能这样?家就是家,不是一栋房子,也不论大小,只要自己在,家人在,就是一个完美的家,就算在几亩的古爱尔城堡里,无家人,爱人陪伴,又何尝算的上家?”

“永别了,亲人!哦不。也许,可能,应该,只是就此别过。”银银扫了一眼送别的队伍,努力把一张张脸记清楚,让他们就算只是擦肩而过,也能一眼辨出谁是谁。

脑中突出蹦出一句话:“十年修得擦肩过,百年修得同船渡。”

是不是我上辈子的修行不够,蒙混过关,才遭今日分别?

银银略带悲催地想。

走了,走了,银银走了。

坚强的铜儿哭得一塌糊涂,铁儿也落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捡起只是未到伤心处,大哭起来。

这个家庭银光闪闪,分外悲哀。

银银在盒子的束缚下,闭目思考往事,一会儿张嘴傻笑,一会儿又默不作声,一会儿一脸哀伤。饿了就吃点东西,渴了就咽口水,累就休息一会,不累就继续思考。

一天快要过完了,他从箱子的缝隙里见不到一点儿光。

他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光从这里进进出出,我要不也给自己挖个出口。”

说干就干,他开始用牙齿磨透明的箱壁,他知道细水长流,每天只磨一点点。箱的四壁上不久就出现了清晰的痕迹。

他默默地想,慢慢地磨,几天过去了,吃的也快完了,银银也长大了一点,他的心智开始成熟,像温室的小花移到了大草原,他在飞速成长,源于孤独,源于环境,源于别人对待的方式。

洞越来越大了,他已经可以把脑袋挤到洞外去,去看天外的又一层天了。

他决定从饲养箱里出来了,因为时间紧迫,不够让自己一点点地磨完了,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满身的膘了。他用双爪向外有力地刨着木屑,外面一会儿便出现一个小山,蓬蓬松松地,做好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准备后,他又思考了一下,把食物都送到外面作*粮,最大的任务开始了,就是把自己运到外面,他先用牙又把洞从上到下好好捋了一遍,防止一切可发生的意外,他悲壮地看了一眼饲养箱,又盯着那个出洞,收缩全身肌肉,像宇宙飞船冲向天空一样。

幸好,只是肚子被划了一下,银银号就通过虫洞到达另一个宇宙了。

这个世界大极了,四周都是纸壁,用牙轻轻一捅,就出现一个小洞,一束惨白的光射到这个世界里,一会儿进,一会儿出,好像在嘲笑着孤独无助的他。

一刹那,洞外闪过一只眼睛,原来是好奇的运输工人探视里面有什么东西,银银匆忙躲到光线的死角,一边收紧全身的,呃,不是肌肉,也不算肥肉,更不是赘肉。姑且叫简单一下,是肉。都在收着,还用蚊子说话的声音自欺欺鼠地说:“我没有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洞太小了,更何况里头没有一丝光,邮递员什么都没看见,经过认真思考后,他把箱子倒了个度,把洞倒在下面,箱子表面上没有一丝破绽,他满意地拍拍手,用脖子上那毛巾擦擦汗,银银在箱里都能听到沉重的汗滴落的声音。

上面!噢!上面!邮递员应该在搭东西吧。上面摞上了大且沉的东西。不是邮递员什么意思?前后,左右,上下,六个面都被包住了,作为一个长方体,它的长乘宽加长乘高加宽加高都崩溃了!

一丝光都被夺去,一筹莫展的银银在黑暗里踱着步,汽车要开走了,脚下传来一阵阵动静。

像坐电梯一样,银银清晰地感到自己在飞速前进,但也证明时间不短了,自己要尽快出去,不然自己就只能在一个陌生人手里把玩,自己还得称他为主人,坚决不行,就算前后左右都装着猫,也一定要利用自己的智慧和他们巧妙周旋,躲过九个死,夺得一个生,打出王牌,回家!

怀着伟大的献身精神,他愤然咬开了通往右面纸箱的洞,三下两口就OK了,钻过去。

“哇!”

里面满满一箱子书,银银怀有敬意地看了一眼文学的精华,一股灰尘味发出来了,和书味混合在一起。在刚印出的新书上,墨香比粮食还香。旧书,旧书比新书更有魅力,除了被岁月冲淡的墨香之外,它沾上了读书人的气味,还有年代的气味。这是一本食谱吧,封面画着一盘菜,色有了,有主妇学习时顺手扣在案板上所染上的葱香,有小孩望着掉的口水的味道,还有小男孩不屑一顾地扔在地上所散发的尘土的味道……留下了至少30个人的想法。

银银好像能体会到这本书的笑和哭。

它望了一眼被书一周包围的箱子壁,被这样的铁栏杆围住,无论如何,也无怨无悔。

又回到了房间里,长时间的颠簸让他不禁有些头晕,但作为一只恋家的鼠,他无怨无悔,前门锁上了,后门呢?

“这是什么?”

这是他来到左边箱子后的第十五声感叹。

一个大袋子里裹着一个小东西,一层层的塑料薄膜让那玩意更加欲抱琵琶半遮面,银银围住了这玩意,来来回回转了十多个圈,那玩意有着金灿灿的外壳,闪闪发光的屏幕,等等等等,银银看着它,突然有一种被孤独缠身的感觉,只留下了一个洞,就飞奔回去了。

吃了点东西,它又硬着头皮走进了左边的房间,房间里没有生气,那个冷冰冰的东西仍在房间中间。

一天的工作在一天已过大半时开始了。

终于,快要成功了吗?

心中的一池激动之水突然变成了静无涟漪的水。

现在,他站在洞边瞅时机,在大马路上,车扬起一阵灰尘,若有若无的绿化带飘过去了,车一直开得很快,自己要是从这儿跳下去,滚成一个球,也不可能干净了,说不定还会有重伤的危险。

这时,车猛地一拐,箱子歪了一大截,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滚落。他翻在*尘里,欲哭无泪地望着货物车安然闲适地离去了。

银银躺在土堆上,*色的毛中,一双黑色的眼睛更加可爱。哦,不,是惹人怜爱。

夏天,6点,天才显得不像一盏日光灯一样,一整天都在打焉儿的蛇开始蠢蠢欲动了。

黑暗来袭,同时还有饥饿的蛇和一场战争。

6点,钟声响起来了,宣告学生们走出来了,也预示着一群和平鸽飞来,带走一些战士。

那是什么?

一辆电动车!

车上有一个女人,微卷的头发,略显疲惫的瞳孔,眼角的皱纹,她是一位母亲。

尘土飞过,一大波电动车来袭。

没有一个人用正眼色看一下银银,更没有人捧起他,最多只留下一句“哎呀,恶心死了”,便走了。

沾不上家长的光了,银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独自回家的学生身上。

他用尽整个身子的力气,在土堆上手舞足蹈。

还挺管用,一群男孩围了过来。

“这只老鼠疯了?”,打头的那个彪悍的男孩说。

“嗯,我看差不多。”一个瘦小却一脸媚态的男孩回应。

他们讥笑着。

一个瘦小却并不一脸媚态的男孩说:“这不是老鼠,是仓鼠。”小脸上,有勇气,也有胆怯。

打头儿的男孩轻蔑一笑——“兄弟们,上,让他认识下什么是老鼠。”

一个大高个儿上前揪住小男孩的衣领,恶臭熏天的嘴里,跑出一句话:“AUV,你这么关心呀。是不是怕我们一不小心把你们兄弟俩分不清呀!”

小男孩四肢悬空,小脸憋得通红,四肢徒劳地舞动着:“你们,你们,放我下来。”

高个儿一松手,小男孩一下落在地上,膝盖上蹭破了皮,却一声不哭,用哭的劲儿让眼泪留在眼眶里,好像只要眨巴下眼睛,一颗颗泪就会珍珠一样落下来,打湿地上的沙上。

小男孩紧咬嘴唇,一言不发地绕过他们走了。

那一群男孩起了一会儿哄,但他们看见那个风尘中绝然离去的身影,又觉得很无趣,就闹闹哄哄地走了。

真是到处鸡飞,去处狗跳﹗

银银望着他们,不禁感叹说。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传来了,是一种闹,叫“热闹”。

银银好像能感到她们的目光,灼热的目光,直视在自己身上。

不同于男孩,女孩可不那么野蛮,也喜欢极了小动物,说不定——自己会到一个女孩子家,又香又干净,肥皂的气味扑面而来。

真的,自己真的被那般香气包围了。幻想变成了现实,不免有些惊恐,睁开眼睛,两潭温和的春水看着自己,好像自己要拨开湖泊旁边的株株垂柳,一个猛子扎到水中扑腾。

哦不!

自己竟犯花痴了!

使劲转过头,银银又睁开了眼,看见的是一个娴静的美丽的小女孩,旁边一群小麻雀般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边笑边讨论着,乱哄哄的声音很闹,主要是说一件事,“土豪有宠物了!”

“土豪是什么来着?”银银想呀想,对,是土地的近义词,哎,听起来怪怪的,是土块,土包,土……

银银依然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们,用迷茫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们。

他坚信,她们不会是坏人,更不会是主人和铁丝网那样虚假的坏人。

也许,她们会给自己一个家吧。

土豪女孩的注意力似乎被一旁那一堆女孩谈论的东西迷住了,一下子把满心希望的银银抛下了,头转过去,甩得头发飞扬,蝴蝶结在闪光的黑发中显得异常耀眼。一声仿佛来自月宫的声音传来,柔美极了,仿佛是把原来她应有的声音放入悠远、空旷的宇宙中,被行星们撞来撞去,失去了声音中本就渺小的坚强,听着美极了,但对银银来说,这如果不是所谓的“LV包降价了”而是“哎,你们谈论的大鼠笼”在那儿买会更悦耳。

一句俏皮的“看来我得多背几个LV才能显出身份了”把小女孩们逗笑了,可就算配上她,加上高傲的仙女动作,银银的嘴角也永不会向上翘一翘。

他的身体被放下了,希望也被放下了。

又一双手把自己捧了起来,不留给他任何流泪或心碎的时间。

这一定是个女孩子,虽然她没有瓷器般白晳的指尖,头发也不像先前那个女孩,拥有世界顶洗发水洗出的飘逸长发,也不拥有从头到脚的名牌,LV包,她只有磨得袖子发毛的校服,平凡极了。淹没在人海里,你就算找十次,拉出十个女孩,也不会是她。

被咬的不平的指甲没有划痛银银,手指上有一股不同于香奈儿的香,那是一股肥皂的气味,让她有一种勤劳的感觉。

一辆电动车驶来,女孩急忙把银银藏到书包里,匆匆上车,一路上与家人的谈话中透露出许些不安呢!

到了,车子在缓慢地停下来,女孩下了车,父亲走了,她孤身一人上了楼,她把银银托在手上。掌心暖暖地,和银银说话时,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寂寞,带着一丝丝忧伤。

家里有人,听到脚步声就把门打开了,喊着女孩的名字,她好像有一点惊喜。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人,披肩发,在她这个年龄段并不常见。微卷的头发上,镶着亮晶晶颗粒的蓝色蝴蝶结,若有若无地藏在其中,一缕缕温顺的头发从其中漫出,尽管打扮地如此俏皮,依然盖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妊娠纹从肚皮一点点爬上额头,住进眼角。

虽然不像原来那么美丽,但这是爱的痕迹。

小女孩好像放松了下来。一点也不去考虑烦心的事。只是在暗处的沙发上坐着,眯着眼,用手一下下抚摸着银银,时不时剥开糖纸,把糖投进嘴里,然后闭上眼,沉浸在醉心的甜里。、

这时,糖是她快乐的泉。

银银想起自己也有一包糖,有金金,是细腻到拐弯抹角的软糖;有铜儿,是一颗冒着气泡的可乐糖,好爽好爽;有铁儿,是一颗醋酸的活该糖吧﹗

突然呵斥声惊动了半醒半睡的她们。

“那是什么?你手里白乎乎的一团。怎么还发*呢?恶心!”

小女孩开始惊慌,开始手足无措。

“呃,不是不是,妈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呢?吓死人了,那白东西是一团纸,回来的时候掉了,滚到土堆里,沾上*土了。哎呀,那不恶心,东西掉地了很常见好不好。我这人,就善于落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女孩镇定下来,弹起的身躯又躺了下去。

“噢,啊,你以后一定要注意,有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纸掉了脏了就不要用了,扔了吧。”那个叫做妈妈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拖完一次地下来,声音累了些。

从书房拉着拖布出去,“妈妈”瞥了一眼表,不紧不慢地说:“都八点了,还不写作业啊?”

女孩无语了:“呵呵,妈,你这么淡定好吗?”

九点睡呢!作业还特别多,多,多!

女孩把英语听读打开,在伴奏中不合节奏地急着,又是抄课文,又是瞄电视。动画里,一只羊正在食堂(?),吃着生菜大杂烩(!),还肆无忌惮的与同伴聊天(!)

小女孩不禁感叹:“动物也比我幸福啊!”

(未完待续)

同时在这里再次向大家约稿,如果你自己或者你的朋友或者你的孩子或者你的学生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不论是写作、画画,甚至唱歌跳舞,只要有趣,都可以向本虫投来哦,投稿信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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