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宏宇
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获奖者。著有《管得着吗你》《红月亮》《武王伐纣》《深水爆破》等多部长篇小说。主笔、主创多部影视剧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谍战剧）、《危机迷雾》（38集谍战剧）已在央视、北京大台播出，《婚姻变奏曲》（30集情感剧）、《阿佤兄弟》（电影）已拍摄完成。
11-29医院第二处置室*夜*内
徐署长焦躁：跑题了！我们的目标，不是在沪昌商团掌握主动，（提高音量）是追回黄金！
叶韵卢医生都怔怔看他。
徐署长意识到自己失态，避开二人目光，低声：至少当前，追回黄金，是头等要紧的！（对叶韵）越靠近林汉，就是越靠近黄金！
叶韵：明白！
徐署长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面对林汉，是不是有点儿畏难情绪？因为握手的事。
叶韵：我……（语结）
卢医生看他们。
徐署长：我们要高度重视对方，不能低估对方。但重视不是退却！别争辩，听我说！同志们，为了这个任务，我们已经付出了不小的牺牲，林氏集团也付出了牺牲，可以说，是很巨大的牺牲！所以，我们一丝一毫不能含糊！一丝一毫不能退却！
11-30街市*夜*外
关山忽快忽慢走着，不时驻足回头。
视线里，人影寥落、含糊。
他看看远处街边巷口停着的来小龙轿车，走去，猛然停住回头，把后面同向离得较近的行人吓了一跳。
11-31停住的轿车*夜*内/外
副驾席上的小崔看着不远处街面上的关山：他干吗呢？
来小龙：不知道。
小崔：看样子，慌里慌张的。
视线中，关山蹩进最近巷子。
来小龙：要我说，这样子，该叫鬼鬼祟祟！（顿住，直勾勾看关山消失处）
小崔：怎么了？（也看过去）怎么了？
来小龙：看见了么？
小崔：看见什么？
来小龙：一个黑影。唰的一下，也钻进了那条巷子。
小崔：黑影？我怎么没看见？
来小龙：没了。就那么一下，好像凭空忽然就冒出来了，眨眼工夫，又没了！
小崔寒战：别吓唬我啊！
来小龙：谁吓唬你了？
小崔：哪会是你说的那样？凭空冒出来，又一下子没了？
来小龙自嘲地笑：也许我看花了。（轻拍小崔肩膀）自己吓唬自己呢。别在意。
忽然，关山从临近巷口钻出，飞快奔近。
来小龙小崔都错愕。
关山拉开门钻进车后座：对不住来晚了，快走！
来小龙：怎么了？
关山：先别问，快走！
来小龙打火、挂挡：坐好！
11-32街市*夜*外
轿车骤然加速启动，轰鸣着、喷着黑烟疾去。
关山刚出来的巷口，飞一般闪出黑影，转瞬追出老远，但仍没追上，迅速消失在另一巷口里。
11-33医院第二处置室*夜*内
徐署长惊讶对叶韵：陆克冰？纠缠你？！
叶韵埋头不答。
徐署长看卢医生，卢医生点头：不奇怪。阿韵是多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啊！又坐在那么显眼的职位上，难免！
叶韵：老卢，说什么哪！（羞涩）
卢医生：哟，还不好意思了！
叶韵抬头：不是……我可没那么多事儿！如果只是男女恋情那么简单，我就不用专门汇报了，按组织原则就好了呀！
卢医生：也对，陆克冰可不是一般人，警备区情报处长，二号公路的案子，就在他手上。
徐署长：恐怕还没这么简单。（看齐齐望他的卢和叶）有个情况，我一直想等最终确认了，再通报给你们，现在看……不等了——组织上基本可以确认，陆克冰，是国民党力行社特务。
卢医生：力行社？！
徐署长点头：他很可能领导着一个秘密小组。（看叶韵）你的感觉很有道理！他纠缠你，恐怕不止因为男女之情。甚至可能，完全跟男女之情无关！
11-34林公馆卧室楼底层大厅*夜*内
女仆接夫人不在哦……是是，出去了……少爷？（仰望悬廊）好像也不在。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不要太长哦，我不会写字，记不下的……
11-35夜来香咖啡屋柜台*夜*内
来俊民对你这样说，我就没什么话可留了。
（OS）电话里林家女仆声音：不好意思啊！
来俊民对没关系。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跟你们夫人谈谈，要给机会让你们学文化。好了，打扰！再会。（放下电话，OS）：不在？出去了？会去哪儿呢？
11-36唐家老宅门前*夜*外
稍显破败的带庭院西式洋搂，在周围店铺和较小型各式建筑中很显眼。
周遭店铺多已关闭，只两三家还亮着灯。
字幕：唐西萍娘家老宅。
轿车驶来，停在微启的栅栏门前，林汉下车，街对面隐蔽处，浩东急忙缩得更深。
林汉背对浩东方向，冲洋搂，看一眼洋楼发出的一豆灯光，无声轻笑。
11-37夜来香咖啡屋*夜*内
来俊民在门口犹豫，柜台边的服务生看他。
他转回，走向深处。
服务生的目光跟着。
经理出来，发现情况，捅服务生，目光严厉。
服务生立刻散开。
经理看向深处，来俊民已经不见了。
11-38唐家老宅门前*夜*外
林汉的背影消失在洋楼门里。
浩东隐身在林汉轿车旁，起身向虚掩着的大门，又停住，怔怔看洋楼上的灯光。
11-39江边空旷地带*夜*外
四下一目了然。轿车停着很显眼。
11-40停住的轿车*夜*内
来小龙从后视镜看关山：关叔，这地方行么？
关山：什么？什么行不行？
来小龙：在这样的地方，你会不会觉得安心点儿？
11-41唐家老宅走廊～楼梯*夜*内
林汉抽雪茄的背影，铿锵而缓慢的脚步声。
（OS）关山：我有什么不安心的？
（OS）来小龙：这该我问你。
11-42停住的轿车*夜*内
关山：问我？（笑）我怎么了？没事。没事……
来小龙跟小崔对了下眼神：没事就好。
11-43唐家老宅走廊*夜*内
一扇门微开，流出昏黄灯光。
林汉走近，抬手想敲门，凝住，侧身闪到门边，轻轻推开门。
门一点点敞开，灯光渐渐泄出。
11-43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灯光昏暗，英式装潢和四下的雪茄用品，勾勒出神秘氛围。
唐西萍素服站在一角。
林汉缓缓进入，手带门。
唐西萍低声：别把门关死。
嘭，门已经被林汉关死。
11-44竺公馆密室*夜*内
竺三啪地把玉球拍在桌子上：找死！
老四：爷息怒。还是想个法子要紧，不能让他们这么大查大问的。不然——
竺三：不然，胡阿毛这个脓包，早晚得让他们挑破！
老四点头：来小龙好办，只要给徐署长点儿好处，让他多管教管教，再跟他老子讲清楚。
竺三：依你看，徐嘉禄——
老四：认钱！绝对认钱！
竺三：那就养住。还是老办法，先填后吊！
老四：是。
竺三：可是，关山……（皱眉）啧，有身手，没毛病，抓不住按不下的！
老四：爷，我多句嘴——这世上，就没有没毛病的人！孔圣人还偷过地瓜呢！
竺三：那是饿的。关山也不饿啊！
老四：可他总归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吧！是人，就得有出处。
竺三：这倒是个法子！想办法摸他老底！我就不信，他是铁板一块！
老四：是。
竺三：利落点儿！
老四：爷放心。
竺三：我放得下心吗你尽说！（忽然瞪老四）谁告诉你孔圣人偷过地瓜啊？
11-45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林汉凭窗而立，轻轻掀开一线纱帘，看外面黑洞洞的庭院。
唐西萍坐在老远的沙发上，看他背影：非住这儿？
林汉不回头：不行么？
唐西萍：你愿意住，没什么不行的。只是荒得久了，什么都没有，更没人照顾。
林汉：我不用人照顾。
唐西萍：回家吧，那也是你的家。
林汉：嗯……（摇头）老爷子不发话，我可不敢回去。
唐西萍：这不是废话吗？老爷子还怎么发话啊现在？
林汉：未必不能。
唐西萍下意识浑身抖一下，抱紧肩，瞪林汉背影，欲言又止。
11-46停住的轿车*夜*内
来小龙：我认为，目前获得的所有线索中，江边贫民窟大血拼这个案子，最可疑！
关山：说说你的理由。
来小龙：首先，那场血拼被害一方，十有八九是临时住在那里。这符合二号公路案相应特征。
11-47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休息小间里，唐西萍细心布置铺盖。
林汉倚在门口怔怔看。
唐西萍发觉，白眼翻他，示意他过去帮忙。
林汉摇头，调皮地笑。
唐西萍无奈，理理头发继续。
林汉看她背影的目光，渐渐闪出柔情和怅然。
（OS）来小龙：如果情报无误，这场血拼，动用了连发武器和手榴弹一类的爆破武器。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双方中至少一方，具有强大的势力和财力！第二，光天化日，如此声势，必为决死之战！
11-48停住的轿车*夜*内
关山：也可能说明，其中一方，或者双方，事先做了充分准备。
小崔：干吗不晚上干？
关山：那么大动静，白天晚上都一样！
小崔：怎么会一样呢？白天更容易被发现啊！
来小龙：因为来不及了。也可能是，有恃无恐。
11-49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唐西萍收拾外间，林汉倚着小间门，欣赏着唐西萍布置的床铺。
唐西萍瞥他：想住别的房间也行。
林汉：不不，就这儿。挺好。
唐西萍：搞不懂你。
林汉：哎呀——你说，有人天天这么给我铺床，得多美啊！
唐西萍：那就正经找个疼你的老婆。
林汉：上哪儿找去？
唐西萍看他，笑：哪儿找不到啊，别太挑。你不小了。
林汉：人家谁会要个没心的？
唐西萍：没心？（摇头）乱说。你还没心，那世上就没几个有心的了。
林汉：我的心，早抽空了。
唐西萍无意撞上林汉哀惋的目光，忙避开：我看也是！（局促）没心没肺！（欲走）
林汉：等等。
唐西萍站住，不回头。
林汉：我正事儿还没说呢。
唐西萍缓缓转身：正事儿？
林汉：坐。
11-50江边空旷地带*夜*外
透过摇下的车窗，可见小崔在车里得意地吃东西。
江边，关山来小龙并坐地上，面对江水。关山摆弄左轮手枪。
来小龙瞥他一眼：谈谈你吧，关叔。
关山停手：我？（看来小龙）我什么？
来小龙思索，字斟句酌地：关叔，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了不起的人——
关山：那你可看错了。
来小龙：不。我相信自己！虽然我年轻，阅历少，可我相信，还不至于看错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长辈。要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我也不敢跟你深谈了。
关山不看他：感谢你的信任！
来小龙侧头看定他：我希望，你也完全信任我。
关山：当然。（枪藏进衣兜）如果不信你，我也不在这儿了。
来小龙：那好，请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英雄了得的关叔你，慌成那样？
闪回：
稍早前，街市上，人影寥落、含糊。来小龙小崔在车里等关山。关山远远来，忽快忽慢，不时驻足回头，看看远处街边巷口停着的来小龙轿车，走去，猛然停住回头，把后面同向离得较近的行人吓了一跳。
关山（OS）：慌成哪样？
来小龙（OS）：你自己知道的，就在刚刚。告诉我，到底是谁？谁在跟踪你？让你惊慌？
闪回结束。
关山怔怔看来小龙，手不由摸刚刚藏起枪的地方。
11-51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林汉：我回来之前，沪昌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盘。
唐西萍：沪昌的事，我从不过问，只是个空头董事。
林汉：你不是。事实上，每件事你都知道。
唐西萍：我不知道！
林汉：我是说，你都被告知了。用不同的方式。有可能，是你不觉察或者不明白的方式。你未必知道自己知道。
唐西萍：绕口令哪？！知道知道的！
林汉：其实，董事会的所谓讨论，不就是绕口令吗。那个姓何的太性急，会让人当枪使的。
唐西萍：你是不是就准备拿他当枪使？
林汉：看出来了？
唐西萍摇头：一次会，前后三四个钟头，他就由要赶你走，变成要请你吃饭了！
林汉：可我更喜欢要赶我走的他。
11-52江边空旷地带*夜*外
来小龙惊骇地对关山：害怕？！我想象不出，你这么一个人，能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关山苦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就是我的老祖先关云长，也有害怕的时候。
来小龙：跟踪，让你害怕？
关山：让我害怕的，不是跟踪，是我不知道怎么被跟上的，跟踪的人又是谁。
来小龙：凶手。我是说幕后主使。
关山：是就好了。
来小龙：没错。那说明我们方向正确。他们跟得越紧，说明我们越接近离答案！
关山：问题是。我觉得，不是。
来小龙：理由？
关山：感觉。别问我为什么这么感觉，我不知道！
11-53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唐西萍：还让我去展览啊！
林汉：这俩字儿用得好！展览！
唐西萍：去你的！我成展品了。
林汉：不仅是展品，而且是——招牌展品。
唐西萍：再说——抽你啊！
林汉深情看她。
她自觉失态，窘得无地自容，嘘声：看什么看？
林汉缓缓走近，唐西萍局促地躲闪，呼吸急促。
林汉：别慌！
唐西萍：站住！
林汉站定在几步之外：至少，后天的评议会，你要参加。
唐西萍松口气：参加就参加吧……哎，我可什么都不会说啊！
林汉：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该说不该说，该说什么。我对你有信心。
唐西萍苦笑：你有信心？我对我自己都没——
林汉：那是因为你不如我了解你自己。
唐西萍瞪他：鬼话！你还能比我自己更知道我自己了？
林汉：就是。你自己的有些东西，你自己未必了解。那不是因为你了解不了，而是因为，你一直都不想去看，或者看不到。
唐西萍：比如——
林汉：比如后背。就像我很难看到自己的后背一样，你也是。
唐西萍苦笑，白林汉，想说什么，又笑，最后竟笑得弯下了腰。
林汉有点滑稽地抓耳挠腮，几番欲言又止，欲动又收。
林汉旁白：我知道，在那个时候，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回到了曾经的美梦。那个梦的男主角是我。我们曾经那么的快乐，那么的相爱。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双方家里早就安排下注定要拆散我们的计划。就是知道了过后，我们也都还愿意相信，那是可以改变的……
11-54唐家老宅庭院～正门*夜*外
唐西萍瑟嗦地出来，往外走，脸上还挂着笑意。
她放慢脚步，想回头看，但终于没有。
11-55唐家老宅雪茄房*夜*内
林汉站在窗垛边，斜望窗外唐西萍远去的身影。
林汉旁白：结果，是我们被改变了。
做旧回忆镜头：
老式中式厅堂，洋装的青年林汉，站在刚剪了辫子的林敬轩面前。
字幕：二十年前。
林敬轩严厉地：你不是不知道——唐家姑娘十岁就跟你哥哥订了亲！
林汉：我不知道。你们谁也没告诉我。
林敬轩：可你现在总知道了吧？
林汉：知道也晚了。
林敬轩：不晚！马上离开唐家姑娘！不许再纠缠！
林汉：爸，我们——
林敬轩：别跟我说你们那些新词儿！我不懂，也不想听！我就知道，你哥跟唐家姑娘，必须成亲！谁要是阻碍，谁就是我林敬轩的敌人！
林汉：那你就当我是敌人好了！（转身走出）
林敬轩：给我回来！
林汉不停。
林敬轩暴怒，对林汉背影大吼：你走！出了门就再也别回来！
回忆镜头结束。
林汉被雪茄的烟雾萦绕着，眼里闪着泪光。他使劲眨眨眼，扇开烟雾，蹭蹭眼角。
11-56芸香书寓密室*夜*内
扮成唐西萍的芸娘坐在梳妆台前，背对衣衫不整、靠在小沙发上喝酒的来俊民。
来俊民视线里，芸娘的背影生动清晰，梳妆镜里的面容却半隐半现。
芸娘虚声：医院。
来俊民心不在焉地：哦……（忽然警醒）医院？（看芸娘背影）哪儿不舒服？
芸娘摇头。
来俊民起身走近：想通了，要治嗓子？（停在芸娘身后，不看梳妆镜）
芸娘缓缓回身，正对他，虚声：医院。
来俊民猛转身背对她，她怯怯看他背影。
来俊民：去那儿干吗？
芸娘凑近，嘘声：俊民，我想孩子！我^
来俊民走开：知道你想。（猛转身面对芸娘）医院有什么用？
芸娘别过头，自语般：你不让见，我总得知道，孩子他……他……
来俊民：他很好！你不用惦记！（踱开）管好自己就是。
芸娘：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孩子？他是我的啊！
来俊民：是你的！没人说不是！可是，你知道吗——（凑近）你先兆子痫，留了病根……
芸娘：我没病！就是嗓子不好。
来俊民：得你这种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芸娘：我没有！
来俊民：那好，我问你——医院干吗？孩子二十岁了，医院么？
芸娘：我……
来俊民逼近：我再问你，这么多年，你清醒过么？
芸娘：我怎么不清醒？
来俊民：医院啊？你跟人家说话了么？医院里的人么？
芸娘：我记得那个地方！真真儿的啊！
来俊民：你跟人说话了么？
芸娘摇头。
来俊民：为什么？
芸娘：我……我我——
来俊民凶狠地：你敢跟人家说话吗？！
芸娘被逼得颓坐在沙发上，怔怔看来俊民。
来俊民：你不敢！你害怕！怕人家说你神经病，说你疯了！
芸娘使劲摇头，发丝散乱：不——不！我没……不——（紧捂耳朵，成串落泪）
来俊民俯住沙发，凶狠逼近：你早就疯了！从没清醒过！你总跟自己说，跟我生过孩子，让自己觉得，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有个家！
芸娘：我真的有啊！
来俊民：别做梦了！（轻轻扇她一耳光）醒醒吧！要不为可怜你，我才不陪你玩这把戏呢！
第11集完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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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